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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一天天過去,轉眼已累積成月,被命名為璉的嬰孩已屆滿月。這天國師府舉辦了滿月酒筵,伯溫、劉老夫人和抱著嬰孩的阿秀都笑得開懷,而受邀前來的皇后則帶著臨安公主和小公主出席,來向劉國師道賀。
「劉國師,恭喜你喜獲麟兒!」臨安公主祝賀道,「這雙繡鞋是本宮的感謝和對娃兒的祝福,劉國師,你可不能收哪!」
伯溫有些為難,正想婉拒,但在皇后的幫腔之下他仍是硬著頭皮收下這份來自皇室的禮物。
「先生,還有這字幀你一定得收!」皇后從侍婢手上接過一長型錦袋,「這是我那臭頭老公好不容易想出來的,你非收不可!」皇后溫和卻堅持的說。
「微臣謝主隆恩。」伯溫實在很不習慣收禮送禮,但這份聖上的心意若辜負可就很不上道了。他接過禮物,在眾人的催促下打開錦帶的束口。
雪白的裱幀緩緩攤展,八個自成一家的墨字展現在眾人眼前:
藍田暖玉 纚纚相連
字中之意,伯溫讀明白了,皇上希望他的兒子將來能夠和他一樣,成為經世濟民的玉才!
他將字畫捲妥收回錦袋,感謝的對皇后道:「娘娘,請代伯溫向皇上致謝。」
「應該的,今日回去定替先生你帶到。」皇后很爽快的說。
「多謝娘娘。」
「哎,別再謝來謝去了,再客套下去菜都涼啦!臨安、阿秀,來,我們先入席;梅太醫,您也坐……」
阿秀望向伯溫,伯溫輕輕頷首,將禮物交給肉粽後也入了席。
花廳中,初夏的風微微吹拂,晴朗的天氣、鮮亮的景致,眾人圍著圓桌用餐,和樂融融。
「小公主,妳今年幾歲呀?」當了母親的阿秀見到臨安公主身旁可愛的小公主,忍不住問道。
「璦琴,劉夫人在問妳幾歲呢!」臨安見女兒啃雞腿啃得滿嘴油膩膩,立即拿濕手巾替她擦嘴。
「回劉夫人,我今年三歲!」小公主很有家教的將口中食物吞下後才回答阿秀的問題。
「三歲呀!」阿秀笑笑對小公主說,「小公主三歲就這麼可愛,以後一定會更可愛!」
「我以後才不要變更可愛,我以後要變漂亮!」小公主嘴巴嘟嘟的抗議。
「變漂亮更好,以後長得跟妳娘一樣漂亮好不好?」
「好~~」小公主高興的說,末了又繼續啃她手上的雞腿。
「阿秀姐,我們有將近四年沒見,今日本宮一定要和妳喝個盡興。」
「這個……」阿秀遲疑了會,她可不是千杯不醉的酒國女英雄,要是喝醉失態該如何是好?
她求救的看向伯溫,伯溫遞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,他的眼睛似乎在說:「阿秀,妳若醉了我會扶妳回房,別擔心!」
「阿秀姐,妳該聽過一首詩:『勸君更盡一杯酒,西出陽關無故人』,阿秀姐,本宮長居邊關難得回來,機會可不多,我們更要好好把握才是。」臨安公主說。
自從她跟隨夫婿到邊關後她就戀上了那裡遼闊的風景,也因此戀上邊塞詩中的情景與物象;而在她遍讀邊塞詩之後,她不僅補回不少幼時失學的缺陷、也更了解征戰人或旅人的心境與辛勞,所以更能將心比心的去體諒夫婿、以及他的部屬。
「既然公主都這樣說了,那阿秀只好盡力作陪咯!」她將嬰孩交給春婉丫頭照顧,自己則端起酒杯,以酒會故人。
桂花釀雖然不若烈酒般濃烈嗆喉,但終究還是酒,喝多了仍是會醉。而阿秀的酒量本來就不是很好,漸漸的,她已微醺,臉頰酡紅得若熟透的蘋果。伯溫見她快不勝酒力,趕緊向在座眾人道歉,扶著阿秀回房。
「溫,我沒醉!公主說得對,西出陽關無故人,我難得再見到公主我還要和她多……多說些話!」她嬌俏的燦笑,搖晃的身子使得衣袂舞盪。
「阿秀,妳醉了。」伯溫謹慎的鎖上門,轉身將她扶到床邊,「我從來沒有看過醉酒的妳,但我醉過,所以我知道妳,醉了。」
唉,他後悔答應讓她喝酒了,以往她喝了酒不是沉靜的睡去就是純粹臉紅而已,哪有像今天醉了酒還醒著嚷嚷的例子?不過……這樣的她更加嬌俏可愛了……
「你當然沒有看過,因為我……不喜歡自己醉酒的樣子,所以……所以不想讓你看到。」她醉眼惺忪的倒在他肩上,雙臂在迷濛意識的支配下圈上他頸,她嘻笑的看他,這表情使自制力向來甚高的伯溫也不禁心蕩神馳了!
「可是,這難得一見的一次卻讓我很喜歡呢!」他側偏下頭看她,手不安分的圈上她纖腰。
「真的嗎?溫……你喜歡?」阿秀的手像蛇一般,充滿誘惑力的從他頸際游移至他胸膛,並玩心大起在他精壯的胸前畫圈。
「喜歡,不過……」他被她挑逗得心猿意馬蠢蠢欲動,「僅此一次,下不為例!」他可不想太早衰弛!
他拉開她在他胸前作怪的手,緊緊的抱住了她;而她不知何時坐到了他大腿上,雙臂又復圈上他頸。
「溫~~你覺不覺得兩個老人家搶抱一個孩子很好笑?」她以咫尺之距笑望他眼,語出驚人的問道。
甜膩帶有酒精味的桂花香氣撲面而來,他皺了皺鼻子,決定先進攻她香頸,「有一點,但又如何?」現在已是雲雨欲來,說什麼都於事無補了!他細細的啃吻著她的纖頸,惹來她肌膚的敏感戰慄。
「唔……」她認真思考著他的回答,「那又如何?……不行不行,這樣太不公平了!」她幾乎無力的軟癱在他身上,聲音嬌軟得似另一個人,「溫~讓她們一人一個,這樣就不必搶啦!」
她鐵定是在發酒瘋!這樣的她對他來講可真陌生!不過偶一為之還挺特別的。「妳確定?」他來到她耳畔,輕啞的說。
如果她給他的是否定的回答,那還是有商議空間的,他如是想,但她給他的卻是肯定的答案:
「確定,我確定!」她嘻嘻笑著,雙臂無力的掛在他肩上。
「這可是妳說的,不能後悔喔!」著了火的唇繼續在她臉上延燒,從眼瞼、鼻子、臉頰來到唇畔,帶有酒味的桂花香氣竄到他嘴裡,縈繞成混沌的氣息。
有意狀似無意,她的手輕輕一撥,兩人雙雙失去重心倒上床……他持續探尋她的幽境;她則感覺有股熱流從腹部流至全身……
她醉笑著勾唇,迷濛的看著她英俊的夫婿,他的唇邊似乎噙著不懷好意的微笑……
下一秒,她勾下他的腦袋,弄歪了他的頭冠、扯亂了他整齊的頭髮……
眼熟的牡丹繡火紅抹胸又出現,伯溫的指腹愛憐的撫上她唇,旋即以吻封緘。
長臂一伸,床帳如瀑鬆下,隔出兩個世界。
衣不蔽體,帳暖纏綿…..
* * * * * * *
夜值三更,被窩裡的人兒掙扎了番,阿秀緊皺著眉頭,雙手無力的撫上太陽穴。
頭痛欲裂,就連身體也疲累得不像她的!她的腦袋模模糊糊的告訴她,這種疲累很熟悉,她想起來是什麼的。
那,頭痛呢?她皺眉回想了會,喔,她醉了,被溫扶回房……
然後呢?
她記不清楚了!
強迫自己睜眼,她察看周遭,發現床帳鬆下、她的兜衣散落在枕邊!她緊張了下,好險,她還穿有中衣不至於袒裸……但,這該是他事後怕她著涼替她穿上的吧?她迅速將兜衣穿回身上、再仔細的將中衣紮好,然後爬梳幾下凌亂的頭髮,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後才撥開床帳,找尋他的身影。
他披著外袍,頭髮不算整齊,看起來有點隨性有點瀟灑的坐在圓桌前挑燈夜讀。
「妳醒啦?」伯溫倒了杯解酒茶給她。
「溫……」見他那副若無其事的笑臉,她竟問不出口了,她尷尬的接過茶杯,
「我們……」
伯溫挑眉,微笑,「妳央求了,我只好給咯!」
什麼?是她主動要求的?!她的臉倏地紅了,這……可真難為情!她急忙又問:「那……我應該沒失態吧?」該不會……她「酒後亂性」了?
「妳說呢?」他笑著反問她。
若酒後不失態,那可算是聖人境界了!他才不會告訴她那時的她是多麼可人、又多麼的……呃,豪放不羈!他要偷偷藏在心裡,自己回味!
她慘叫著把臉用手遮起來。他會這樣問,那一定表示她有!
見她羞得無地自容,他更想繼續捉弄她!他拉下她的手,將她拉到圓桌椅上坐下,她的手獲得自由後又往臉上遮,他不讓她得逞,於是箝制住她雙手。
「秀,別這樣嘛!人家老說夫妻夫妻,總是夫在前妻在後,但是妳有沒有想過,偶爾換換角色也頗新奇的?」妻在前,讓她主導也沒啥不好哇!
阿秀哇啦啦的抗議了串,「討厭啦,溫,你取笑我!」說著便掙脫他的箝制,掄起粉拳輕捶上他胸膛。
「好了好了,我不取笑了行吧?」他討饒,又倒了杯茶遞給她,「再喝一杯,待會頭才不會又痛了。」
她默默接過茶杯啜飲,心裡暗暗發誓,她以後再也不喝酒了!

──待續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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