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cac0131

廚房掉了兩大貸的蒜頭。
大家一致的把矛頭指向季如海，而事實證明事情也是他做的，眾人在指責他賊性不改的同時，他卻有奇怪的舉動──
「如海，你在掛蒜頭？」阿秀同伯溫回到臥房門口時，見春婉抱著璉兒站在門口；而季如海正在懸掛整串的蒜頭在門楣，不禁納悶的問。
「夫人，他不知吃錯了什麼藥，方才拿了一整串的蒜頭就要掛，奴婢阻止不了他，又怕他嚇著小少爺才站在這盯著他。」春婉如實的說。
「如海，這樣能有什麼特別的用處嗎？」阿秀叨叨的說，一臉疑惑的看向伯溫，伯溫先別急，待會再問。
「夫人，您有所不知，這樣做是為了保護您、先生和小少爺的安危哪！」季如海下了梯子，以袖子擦了擦汗道。
原來，他從小對動物的活動有特別敏銳的感應，故每每天災即將發生時，動物靈敏的危難預兆他亦能感覺得到，最近他發現動物們有蠢蠢欲動的焦躁情緒，擔心又是什麼大事的預兆，所以才提前作準備。
「如海，你這預感有幾成準確？」伯溫聽完，著急的問。
「屢試不爽。」季如海見先生如此反應，有點被嚇到，愣愣的說。
伯溫聞言，掐起了手指，臉色不甚開朗的沉吟了會，旋即拔腿往書房而去。
「師兄，等我啊。」在這節骨眼，阿秀又脫口叫伯溫「師兄」了。她要春婉抱璉兒入房好生照料著，自己卻跟隨伯溫往書房而去。
龜甲擲出六個銅錢，山地剝，情況好像不太妙，這阿秀也看得出來，秀眉輕攏的望著一語不發的伯溫。
「這需要讓皇上知道。」伯溫喃喃的說，「真的有天災要發生了……阿秀，替我更衣，我必須立即進宮見皇上。」
「嗯。」阿秀道，「你自己注意些。」
「阿秀，妳也是，照顧好璉兒和娘，然後請肉粽注意些……」
這些，都在回房更衣的同時交代完畢，伯溫在主臥和娘親的房門口及窗口下了防護咒，然後快馬加鞭的進了宮。
他上奏皇帝需注意黃河秋汛和幾處易地牛翻身的地區，皇帝皺著眉頭半信半疑的聽奏，之後下令八百里加急將注意天災的公文發送縣省各地……
夜幕初上，伯溫回到府裡，見到季如海拿著火把站在中庭、眼神直盯樹梢看便覺得奇怪，正要叫出聲時居然被一群黑鴉鴉的生物襲擊。
「小心！」季如海拉過伯溫，揮舞著手上的火把趕著那群面目猙獰的生物；伯溫定睛瞧是黑翼利齒的蝙蝠，立即揮袖抵擋，旋即施起火網咒驅退牠們。
蝙蝠們遇火敗退，黑鴉鴉的撤離了國師府的樹梢與廊簷。
「這些蝙蝠，八成是坰外那邊的山裡飛來的。」季如海道，「他們可能感覺到了什麼徵兆才棄巢而出，不過幸好這些個是吃果的，並不會吸血傷人。」
「看來你的蒜頭屏障好像頗有用的。如海，將這法子散佈給民眾們知道，還有火攻法也別忘了。」遭受攻擊的伯溫雖顯狼狽，卻仍是吩咐道。
預防勝於治療，這回是果子蝠下回說不定來了吸血蝠。他將預防的方法傳出去，不外乎是希望京城裡的人們都可以平安無事、度過這次緊急的情況。季如海應聲領命；伯溫回到房裡，阿秀聞風趕緊迎了上來。
「天啊，溫，你受傷了。」阿秀輕呼，火速取來金創藥塗上他臉和手臂上細細的傷口；伯溫由著她忙，也關心了她幾句。
「那些蝙蝠雖是吃果子的，光看卻也夠令人生畏的了……」阿秀柔柔的說，「幸好有如海的蒜頭和你的防護咒，牠們才不敢靠近這邊……」說罷，輕輕的枕上了他的胸膛。
伯溫輕柔的吻上她髮鬢，並摟住了她。他心裡明白，她雖然沒說出口，他也能感受到她的不安、恐懼與不適應，這種緊張兮兮、隨時隨地都可能發生大事的日子她定是過得很不快的，但她從未提過隻字抱怨，寧願追隨、守護著他……他心一熱，將她更緊的揉入自己的懷中。
「溫？」她疑惑於他突來的激動，不禁秀眉輕顰。
「阿秀，不久了，再過些時日我們就可以去過我們自己想要的生活了。」她答應過皇上要一起退休，而他相信這天就將要到來，屆時他無事一身輕，一家子回故鄉平平淡淡的度日不也是件樂事？
她沉靜的望著他，三秒鐘，她對著他微笑，「嗯」的輕應了聲。
「阿秀，那妳覺得我們以後可以怎麼過呢？」伯溫輕輕的說。
「很簡單啊，你呢，可以繼續當你的『先生』，而我自然而然就是『先生娘』囉！」阿秀輕笑著說，這種神情在伯溫眼裡看來，真是可愛到家！
「這真是個不錯的主意。」他忍不住的啄吻上她的唇，亦笑吟吟的回望她。
「溫，那最近的情況……很糟嗎？」他是國師，肩負著監督國運的重大責任，倘若真有天災人禍發生，他絕不可能置身事外，至少，負責任的他心是不可能安的。她問道，有些憂心。
「目前看來是不樂觀，不過皇上已請各郡縣多加留意，若發生變故希望可以將傷害降到最低……」見阿秀又盯著他臉上的傷痕，他執起她手轉移她的注意，「大家都希望平安沒事啊，我們現在也只能做好準備聽天行事了，不然，能怎麼著？」他定定的看著她，永遠不膩一般。
「溫……」這種聽天由命的感覺她不願再有，以往他倆就是因為如此才波折不斷。
她泫然的擁住他；伯溫臉頰貼上她的，閉眼疼惜。

──待續─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