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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內有十八禁描述,如有忌諱請繞道而行

    景明二年五月,時隔七個月,出發東海剿寇的大軍班師回朝,捷報已在大軍抵達京城之前傳進了皇宮,玉澤大喜,打算為將士接風洗塵舉辦慶功宴。然而今夜還有另一個好消息,折騰了一天一夜,在月娘初升之際,護國將軍府的王妃花夢荷生下了龍鳳胎,整座府邸都瀰漫著新生的喜悅。

    「楚禺將軍,您都出現在府上了,王爺人呢?」端木蒨在大廳強打著精神,好不容易聽得花夢荷平安誕下雙生兒的消息,這才鬆了一口氣,睡意猛烈襲來,她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,見到忙過一輪的楚禺,問道。

    「望鈞抽不開身,還得忙上幾日。」楚禺短時間內經歷了太多事情,精神略顯疲憊,他道謝的接過端木蒨送上的茶,續道:「歸軍隊伍已在隔壁城鎮官道上,沒剩多少路了,我的眼線告訴我荷兒臨盆,好像不太順利,我便跟望鈞告了一天假,快馬加鞭的趕回來了,幸得結果有驚無險。等天一亮,我得過去和隊伍會合,進到皇宮匯報軍情,也許還得等吃完慶功宴,才能出得皇宮。」

    「那就替我帶句話給王爺,妾身在王府內等候他歸來。」

    「好。」

    「荷兒還好吧?」端木蒨關心的問。

    「無礙,氣力耗盡,睡著呢!」楚禺雖然疲憊,但看得出來心情是開心的,大戰告捷、妻子仨平安,事情都有好結果,他也可以稍稍歇口氣了。

    「望鈞王妃,我有個不情之請,不知妳是否能答應。」

    「說來聽聽吧!」

    「在我出宮之前,我能託妳,幫忙照看前後,看著奶娘照顧兩個孩兒嗎?還有……荷兒。」

    「荷兒是我知交,有什麼事我定協助到底,您就放心吧!」

    「謝謝。」

    「將軍去歇息吧!」

    楚禺跟她說了聲自便,大廳裡便只剩下端木蒨一人,她走到奶娘那看了看兩個沉睡著的新生兒,心緒流淌,不免羨慕,又覺苦澀。

    兩人相愛,方能有愛的結晶,證明著兩人不渝的情感;相反的也就是說,單方面的情根本孤掌難鳴,也不可能會有什麼孩子了。

    她與夫君,冰冰涼涼,何時才能像花夢荷和楚禺一樣,得到真愛,為他付出一切,在所不惜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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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幾日後,慶功宴結束,眾人終於從皇宮歸府,端木蒨得到了消息,早就安排好一切在家裡等候,她怎麼也沒想過,和宣望鈞七個月不見,再次見面,竟會得到個難忘的回憶。

    「好端端的,怎麼醉成這樣?」兩個隨從將人高馬大的宣望鈞架回房間,讓他先趴睡在檀木圓案上,「蘋兒,妳去準備醒酒茶,濃一點的,快。」

    「是。」蘋兒匆匆離去。

    隨從說王爺一時高興,失了節制,不小心喝多了,要請她多擔待。

    「知道了,下去吧!」

    待醒酒茶端來,她摒退了蘋兒,伺候著。

    「王爺,醒酒茶來了,喝一點。」她將茶杯塞到宣望鈞面前。

    「唔……」半醉半醒間,宣望鈞還是有點反應的,僅存的意志力告訴他好似有人在叫他,他矇矓的睜開醉眼,看到一個纖細的女影佇立在他眼前。

    「花師妹,太好了,妳沒事!」宣望鈞對她扯開笑顏,拉著她的手,「有消息說妳難產昏迷,差點就沒了,現在看妳醒了,沒事就好!」

    他順著她的髮鬢,雙掌撫上她臉頰,臉上的一串淚珠,沿著眼睫滾落。

    美男落淚,亦是楚楚可憐之景,只是端木蒨無暇欣賞,聽得此番言論,她心都快被掐碎了。

    大戰歸來,他心心念念著的居然是他的小師妹,而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,這真是叫人情何以堪!

    他心結未解,便奉旨成婚,怪不得總是對她以禮相待,從不踰矩,因為他心中,根本沒有她的一席之地。

    護國將軍夫婦兩情相悅,如今已是兒女雙全的模範夫妻了,花夢荷也說過她早就拒絕了宣望鈞,注意力早就不在他身上了,他這樣和自己過不去,是何苦呢?

    原來,他們幾個的過往與單相思,只剩下宣望鈞一人還沒有放下。

    她嫁給一個不愛她的人,難道,她還能勉強他,喜歡上她嗎?

    她不會怪花夢荷,她只怪自己認識宣望鈞的時間太晚,與他相處的時間太短,以至於他連印象都沒有,醉著、夢著,都沒有她的立足之地。

    「王爺,您醉了。」她打起精神勉力一笑,來,喝點茶。」

    好不容易哄著他灌下幾杯茶,酒氣稍微沖淡了點,他居然失了平日形象,像個撒賴的小孩,從身後緊緊抱著她,在她耳邊吵鬧:

    「師妹,別走,我這麼喜歡妳,妳居然狠得下心拒絕於我!妳陪陪我,明天、明天再讓妳走,好不好?」顫巍巍的語氣,如履薄冰,彷彿再多上一分力,所有的武裝都得碎裂,化為齏粉,崩解殆盡。

    一雙鐵臂將她箍緊,力道之大使得端木蒨皺起了眉頭,「王爺,放開,你弄痛我了。」

    這是高興的醉酒嗎?這分明是不高興啊!求愛被拒,都過多久了,他居然還壓在心裡,兀自痛苦,這……

    他將她誤認成花夢荷,端木蒨卻無法對宣望鈞生氣,反倒心疼起他來,一個尊貴的王爺,俊雅柔情,卻是個死心眼的,真是何苦來哉。

    他聽到她的抗議,才驚覺著鬆手,「對不起、對不起……」他看向她,再次拉過她的手,「傷著哪裡沒有?」

    「沒事。」她悶聲說。

    「師妹,對不起,我的身份給了妳太大壓力,讓妳害怕得想逃,都怪我,沒有勇氣放下一切跟妳走,都是我不對、都是我不好……」說著說著,他低下身,將總是睥睨群雄的臉埋在她的頸邊,傾訴著自己的心聲,是那樣糾結苦痛,令人心酸。

    酒氣在耳邊瀰漫開來,悶窒得她皺起了眉頭,她在心中嘆了一口氣,像在順毛一樣撫摸著他既長且黑的頭髮。

    「你沒有不對、也沒有不好,一切都是造化弄人,緣起緣滅。」端木蒨安慰著他,「此世今生,你和她無緣,但你更應該放下過去,珍惜眼前人。」

    她在他耳邊唸叨,「王爺,我不是你的小師妹花夢荷,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端木蒨,倘若今夜你需要有人陪,我可以代勞,但你得清楚,我,是端木蒨。」

    「端木蒨……」醉了的宣望鈞使用著僅可運作的記憶體思索著,好像在出征之前他成了親,他的妻子就叫這名字……

    「在呢!」她軟軟的、輕輕的在他耳畔應聲。

    「端木蒨……

    是了,那眉目清雅,字跡娟秀的女子……

    「在呢!」趁宣望鈞還沒反應過來,她掬捧起他的酡紅俊顏,吻了上去。

    她自私、她無恥,趁人之危假借著他人的名義要了專情的他,她,會下地獄的……

    情海,若忘川,承載苦痛、慾望,讓人沉淪、無法自拔。今夜,就讓她放縱一回,其他的,就待明日天亮再說吧……

 

    宣望鈞惺忪矇矓的醉眼還恍惚著,麻木得無法對焦,又像是被嚇了一大跳,來不及反應;端木蒨繼續吻著他,黏膩的唇一個又一個,印上去又離開,再印上去……

    漸漸的,他失了防備,僵硬的臂膀軟化下來,纏繞在她身後,緊箍著她,將一個又一個的唇吻壓得更深、更濃……

    酒的氣味縈繞在兩人的鼻息之間,催化著兩人之間的關係,氣息交換之間的喘響,飽含幽微的心思。

    不知是誰先發的難,唇間的軟舌竄進了對方的檀口,起初帶著羞怯的試探,有一下沒一下的,接著逐漸發狂,纏繞如兩隻不認輸的蛇,氣息更加濃烈,讓人喘不過來、讓人腿軟無力……

    端木蒨節節後退,坐上了床沿,醉了的宣望鈞失了節制的力道,如泰山一般欺壓而上,兩人失卻重心倒上床。

    唇吻間的狂暴攪成一鍋麥芽,兩人卻無分秒空閒將之拭去,只得任憑銀色絲綢在唇間、在指尖、在髮絲間迤邐開來,兩人你來我往的溫熱唇吻間帶著水意,「啾啾啾啾」的聲響益發明顯,如若山間清澗鳥鳴,既輕快且明亮。

    又不知道是誰的喉間發出了一聲沉吟,兩人的衣衫在拉扯間漸漸剝落,她欣賞著他華光四射的半醉酡顏,節理分明的半裸胸膛,烏黑晶亮的半束披髮,他周身散發著一種頹廢的俊美,令人心折、也令人心醉……

    她觸上他的臉,手腕卻見擒,一制服一就範,兩雙手固定在額髮側端,他再次俯身而下,壓在她身上,沿著美麗的溪澗河谷,開始了虎狼之事……

    紅綃簾動,瑞腦消金,一夜雲雨,活色生香。

    她趴伏在他安穩睡去的半裸胸前,滾燙的淚珠無聲的成串掉落……

    晨光熹微,薄霧漸散,朝露消亡,鳥鳴鶯囀。宣望鈞一夜醉酒,頭疼欲裂,他皺著眉頭,抬手撫上自己的腦袋,痛苦的敲了幾下。

    他,怎麼回事?

    身上的異物感壓得他難受,他低頭端詳,一個女人半裸的在她懷裡睡著。

    「!」

    難道,他酒後亂性、一夜風流,玷汙了良家婦女嗎?

 

   等等,這個女人好像……是他奉旨娶來的王妃──端木蒨,那個自從成親以來便被他冰著,聚少離多卻不哭也不鬧的女人?!

    關於情愛,他總是戒慎惶恐,小心翼翼,沒什麼自信,好不容易曾經鼓起勇氣告了白,卻被狠心的拒絕,從此以後他自欺欺人,再也不敢將心交給對方。

    他原本以為自己心懷家國天下,對於這些小情小愛不甚上心,皇兄要他成親他便娶了,不過是家裡吃飯多雙筷子的事,有什麼難的?他犧牲自己、成全眾人,日子虛應幾下,其他事忙碌起來,也就這樣過了,要是娶來的對象平庸無奇,他也不會有什麼怨懟,但事實卻剛好相反,他的王妃堪稱賢內助,溫婉賢良、恭順大方,要她往東,她絕對不會擅自作主往西。

    她這樣好,好到讓他愧疚,他冷落她,她卻不以為意,反倒還一股腦兒的全心待他,安順乖巧的侍奉他、不讓他擔心,甚至想替他分憂解勞……

    唉,終究是他對不住她……

    瞧瞧,她頸邊的青紫印子,應該是他留下的吧……

    他輕輕觸上那傷痕,卻驚醒了她,兩人不經意的撞了個四目相接。

    他捎來她的衣服,將她裹了起來。

    「王爺,您醒了。」端木蒨全身像觸了電一般,連忙撐起身,「妾身這就起來,為您更衣洗漱。」

    「不、不用了。」方才裹上身的衣服再次滑了下來,她春光外洩,他尷尬的撇開眼,「先將自己的裝束理一理吧……

    端木蒨被他一說,臉紅了起來。

    天一亮,便沒了膽?端木蒨自嘲著自己的孬,昨夜裡是誰趁著夫君神智不清時輕薄於他的?

    她七手八腳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裳。

    「說吧,想要什麼?」木已成舟,他會負責到底,反正她本就是他的王妃,他對她本來就有責任。

    「嗄?」

    昨夜雲雨,宛如鏡花水月,美夢猶如曇花一現,風一吹便消散了,他這句冷冰冰的話語像刀子一樣剜著她的心腸,他個高高在上的王爺,習慣了施捨與賞賜,覺得每個人對他的好,都是等價的、有償的、需要得到回報的!

    她真希望能沉溺在昨夜那無邊無際的溫柔鄉裡,任憑時間如何轉動,天地如何傾覆,一張大床上就只有他們兩人,無忮無求的相濡以沫,至少、心是熱的,還證明自己活著。

    「妳獻身與我,想要什麼回報?」宣望鈞輕咳一聲,如此羞恥之言語還要他講第二次,還講得這樣直白,連他自己都覺得害臊。

    「如果……妾身說自己什麼也不想要,王爺您信嗎?」端木蒨眨眨眼,哽咽得泫然欲泣,「妾身身無長物,也無所求……妾身……只希望你能放下過去,專心的、好好的、愛我。」

    這算是向菩薩許了大願了吧?這個願望,聽起來簡單,做起來卻很難。

    她什麼金貴的禮物也不要,卻要他這顆無價的真心!他是得誇她聰明,還是得斥責她貪心?

    薄唇輕勾,冷笑,他穿上鞋、下了榻,喝下早已失去熱度的醒酒茶,「那,就得看看妳的本事了。王妃昨日辛苦,今日事務暫緩處理,歇息一日吧!」

    他換上晨裝,推扉離去,留下她一人在床上揪心痛哭。

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~~待續~~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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