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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裡真的鬧賊了!
應天裡的富豪大戶紛紛遭殃,掉了銀兩、珠寶或價值連城的擺設,於是他們不約而同爭先恐後的派了管事前往衙門報案,一連數天,應天府尹應接不暇,就快一個頭兩個大了!
皇上得知消息,派劉伯溫協助應天府尹辦案。伯溫讀罷狀紙、卷宗了解案情後便到街上閒晃,打聽消息,得知了這賊是個劫富濟貧的的義賊。
賊,居然還分義與不義哪!伯溫在茶館二樓靠窗的位置上輕啜著茶,並盯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潮。
對街,一穿麻布衣的少年在乞丐碗裡丟了一錠銀元寶,伯溫見狀起了疑心,匆匆付了茶前尾隨。
迂迂迴迴的繞過許多小巷,麻布衣少年進到一破落的紅磚牆院落內,大聲的呼叫著:
「你們,都出來吧。」
伯溫躲在牆外,有些緊張,他尚未摸清對方有多少人,要是人多動起手來,他不一定能全身而退。
一陣此起彼落的貓叫聲響起,少年開心的將他買來的魚肉分給貓兒們,貓兒們高興得喵喵叫,有些甚至呼嚕嚕的向他撒著嬌。在牆外偷瞄的伯溫這才鬆了口氣,暗自笑著自己的多疑及窮緊張。
「貓兒,你們知道嗎?」牆內的少年蹲在貓兒的身邊說:「我上回打城南經過,發現一間好大好氣派的宅子,過幾天我一定要去一探究竟,順便看看有什麼東西能變賣來給你們吃的,所以,我不在的時候,你們要乖乖的喔。」
貓兒們喵喵的叫,似在應和他說「好」;而牆外的伯溫聽到此番話,挑出不少可追尋的線索。
這人雖善良,但仍值得懷疑。他慶幸自己沒有太快放棄懷疑這少年,他仍有可能是坊間所稱的義賊,官方所要拿的人。
少年向貓兒道別,伯溫則閃到牆轉角暗處,暫且盯著他離去。
* * * * * * *
「國師,你是說盜賊可能會在城南出現?」
應天府衙花廳內,伯溫找來四皇子與府尹商議對策,兩人聽罷伯溫追到的線索後,朱棣釐出重點的問。
「是,劉國師認為,城南亦是鎮國公府的所在,目前徐將軍領兵在外視察,府邸防護難免有漏洞,國師擔心郡主獨自處府會不夠安全,於是希望四皇子您領著御林軍協助衙差們巡夜。」應天府尹恭敬的說。
朱棣毫不猶豫的接下協助巡夜的工作,畢竟京師重地亦是他管轄的區域,再者所巡視的地點是他未婚妻的居住地,於公於私他都得好生守護著,決不容允些許差池!
「劉國師、大人,還有什麼要對本皇子說的嗎?」
「四皇子,微臣認為從明夜開始就得要當心提防,以免錯失擒賊良機。」伯溫道。
「國師,這我知道。若無他事本皇子先告辭了。」
「卑職感激四皇子的鼎力相助,恭送四皇子。」
伯溫隨府尹起身送朱棣離開,府尹亦向伯溫說了些寒喧及感謝的話,伯溫直說「不敢當」。
府尹見國師與四皇子能力強卻又不喜居功,對二人的觀感是更加好了。他想有了這兩個強者來協助他,他十分有信心可以抓到令他頭大的飛賊。
* * * * * * *
連續幾夜,京城都很平靜,就連盜賊最有可能出沒的城南一帶也是安然無恙,雖說這是件好事,但對夜夜皆在城南一帶巡邏的衙役與御林軍來說,卻是個沮喪的消息。
「該不會,是國師判斷錯了?」連領兵的朱棣也不禁萌生這樣的念頭,他在心裡忖道,也有些失望。
就在眾人無精打采的當兒,黑影無聲無息的穿過巷口,有夜色作掩護,黑影一下子就消失在視線之外;朱棣似聽得風吹草動,悄然召集人馬行動。
但,事情總不是這樣順利……
「唉唉唉,怎麼又讓他得手了呢?」應天府尹懊惱的叫著,一干捕快衙役也是灰頭土臉。
昨兒夜裡,城南的某大戶丟了尊上等檀木刻成的福氣彌勒,今早他們的管事就來此擊鼓報案啦,府尹接下狀紙,又找來伯溫朱棣二人。
「大人,先別急,您可試著從當舖或拍賣會場著手,說不定會找到些蛛絲馬跡。」伯溫建議。
「哎,國師,不消您說卑職也明白,只是卑職早已和檯面上做此謀生的良民們保持聯繫,卻還是一籌莫展,想必道高一尺魔高一丈,那賊八成是走黑市交易將物品脫手兌現,才會讓衙門遍尋不著!」府尹氣呼呼的說。
「國師,大人說的也不無道理,這賊有可能走地下交易……唉,這辦案不是本皇子在行的,看來只能靠足智多謀的二位了。」朱棣說。
「四皇子,防範未然勝於事後辦案,微臣敢大膽推測,這賊還會流連於城南,請四皇子繼續密切注意。」
「國師,還是城南?」這賊膽子還真大!
「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四皇子,微臣敢說非城南莫屬。」伯溫振振的說。
「好,就聽你的,希望這次真能一舉成擒!」朱棣說完向二人表明需回府稍事休息,先行告辭。
「大人,贓物的事咱們可以另尋他法,當務之急是捉到飛賊,待抓到後再盤問細節,如此便能水落石出。」
「多謝劉國師鼓勵,但願咱們能早日擒得禍源噢。」府尹有些苦惱的說。
* * * * * * *
星夜,黑影匆匆在前跑,一干人馬在後苦追;黑影迅速的拐了個彎,隨後追至的官兵失去獵物,忿忿的在轉角處停腳。
「慢。」朱棣制止了部屬細碎的七嘴八舌,「這兒是鎮國公府,本皇子認為這兒符合飛賊下手的目標,其很有可能竄到裡面去了。」
「四皇子,那要搜嗎?」一部將問。
「派人去敲門,咱們進去搜!」朱棣下令。
部將上了台階,急促的拉著門環猛敲,「叩叩叩」的聲響引來應門人的埋怨:
「來啦來啦,這麼晚了還敲得這樣急,是走水了還是見鬼了?」
門啟,管家一見是朱棣,立即將牢騷全吞回肚裡,「四皇子,您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要事?」
朱棣委婉的說明來意:「張伯,本皇子方才率眾追緝飛賊,忽見其飛身進入府內,本皇子恐郡主安全堪憂,故前來請求入內搜查。」
張管家一聽,嚇了一大跳,立即召集眾家丁協助四皇子及御林軍大規模的搜查。一時之間燈火通明,飛賊嗅得風吹草動,摸索跌撞間竟闖入徐淨嫿的房間!
「你是?」徐淨嫿回過神來正準備大喊「抓賊」時,黑衣人卻快速的欺近她,出掌箝住了她的咽喉。
「不准出聲。」黑衣人惡聲道,示威性的加重手勁,「要不就要妳好看!」
徐淨嫿在心裡冷冷的忖著,這人沒啥內力、手還會不穩的發著抖,此等功夫也敢在此大聲的耀武揚威,不免太可笑了吧!
不過,她得想法子擺脫他的箝制,然後找機會還擊。
驀地,她像變把戲一般,痛苦且猛烈的喘了起來,這舉動搞得黑衣人心緒紛亂,畢竟這不在他的計畫之內,而他也不想傷人。
「我警告妳,少在那裡玩花樣。」他仍凶神惡煞的說。
「是……是真的……」徐淨嫿上氣不接下氣的說,「我這是哮喘,自幼就埋著的病根……每當心急激動時就會犯的……大俠,麻煩你行行好,待我將藥服下壓住病症後再任您擺佈,好嗎?」
「哪有這種事?要是妳是騙人的我不就虧大了?」黑衣人仍不妥協。
「人之將死,其言也善……到這地步了小女子還騙您做啥?」徐淨嫿一副快喘不過氣要昏厥的樣子,虛弱無力的說,「大俠,行行好,藥就放在鏡臺下的第二格抽屜裡……求求您,拿給我……」
黑衣人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,心想拖下去也不是辦法,要是有人追來他就插翅難飛了!他挾持著她來到鏡臺邊,伸手找尋抽屜裡的藥。
徐淨嫿見他分神,又哼哈了幾聲,旋即施力掙脫了他的束縛,黑衣人大驚,欲溜之大吉,卻被徐淨嫿一連串的攻擊絆住了行動,被迫與她過招。
幾招過後,徐淨嫿佔上風,她再一次利用其欲逃走的心理轉移了他的注意力,趁隙一使力,手刀猛力的劈向黑衣人的肩頭,黑衣人悶哼一聲倒下了,徐淨嫿大獲全勝,得意的踹了他幾腳。
「想動本郡主的腦筋?你還早得很!」她叫來家丁,將他五花大綁成肉粽。
* * * * * * *
「威~~武~~」
隔日一早,應天府衙內便升起了堂,準備好好來審判這昨日抓到的飛賊。民眾在門外嘰嘰喳喳的議論,打算看看這個劫富濟貧的賊,究竟是怎麼個三頭六臂。
「肅靜、肅靜。」應天府尹高坐案前,拍了拍驚堂木,眾民噤聲,府尹要捕快將人帶上來。
「啊,是他,是上回在我碗裡丟銀元寶的那個少年。」一衣衫襤褸,拄著拐杖在人群中被推來擠去的瘸腿乞丐道。
「娘,是那個替我付醫藥費的哥哥。」一穿粗布衣的小男孩拉著一臉憔悴的娘親激動的說。
「絕對不是老婆子我眼花,這個年輕人是上回替我追回被剪綹扒走的錢的那一個!」另一邊的一位老婦人如是說。
眾聲喧嘩,紛紛指認那位跪在堂上穿囚衣的那個人對他們所做過的義行,府尹聽是聽到了,卻仍是敲響驚堂木以正威嚴。
「好了好了,想留下來看的就給本府閉嘴!」府尹對外面的群眾說完轉而向堂下的人道:「季如海,城北城南眾大戶所報上來的案,你可認罪?」他要師爺逐條唸給人犯聽,包括哪一戶丟了哪些物品等。跪在臺下的季如海也算誠實,全照實招了。
「那昨夜入侵鎮國公府,欲對徐郡主不利一條,可有此事?」
跪在堂下的人猛搖頭否認,意指昨日是為了夜明珠而去;府尹詢問坐在旁邊的徐淨嫿,她表示她沒事,而夜明珠也沒掉。
「照這樣看來,你似乎對價值連城的珍寶頗有興趣……但未何你不圖利你自己,反倒要劫富濟貧幫助他人呢?」
眾良民聽了差點沒昏倒,府尹這什麼問題啊?就是因為他善良才會劫富濟貧呀!大家等著季如海的答案,而他也從實說了。
他稱說是因幼時看盡大財主與大地主為富不仁的所作所為,才會產生這樣的念頭。門外眾民聽了,為之憤慨的人也不少,因此鼓譟得更厲害,府尹不得已又敲響驚堂木。
「季如海,方才百姓所言之資助銀兩、藥費的事是真是假?」府尹問,季如海稱是。府尹於是開放七名證人對簿,並規定作真證的銅錢一枚、作偽證的以二十打板論處。
話語方落,現場反應踴躍,一下子便額滿了。
府尹雖在今日證實了許多事,卻仍需要時間思考;再者他見此人頗得民心,處理不當恐招民怨,所以宣布退堂擇日再審,群眾不甘不願的鳥獸散去,公堂恢復安靜。
「師爺,你看怎麼著?」府尹雖有想法,但仍希望多聽點建議。
「大人,不如上呈皇上,並請國師想法子。」師爺道,府尹點頭稱是。
「好,將卷宗理一理,明兒個就呈予聖上御覽。」府尹決定道。

──待續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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