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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不出陸務觀所料,在隔天陸母便將他找了去,又一次提起「休妻」這件事。
在這個節骨眼上,他對於他的母親除了「冷酷、狠心」的形容之外,再也沒有其他的感覺了。
「娘,您別再費心了,休了琬兒這件事兒子不會答應的。如果您想從琬兒那遊說起,也請免了,因為兒子已經將琬兒藏起來了。」
對於兒子的忤逆,陸母這下是氣炸了,她忍無可忍的掌摑了兒子,罵了幾句之後攆他出房門。
之後,陸母氣病了,時常的頭暈目眩讓她暫時不想花力氣在這件事上,卻令她更加深信不疑唐琬和她犯沖的事實。
暫時不想管不代表永遠不管,就讓他們繼續做困獸之鬥吧,過不了多久,他們還是得乖乖回到府裡來。
* * * * * *
離陸府最遠的城南一隅,有個小而巧的院落,完備的設置讓就算是個涉世未深的女子也能安心的過活。
半個月下來,唐琬在兩個先前陪嫁丫鬟的照顧下,身體的狀況已明顯好轉,而身上的壓力減輕以後,唐琬每天過得自在許多,柴米油鹽醬醋茶,刺繡灑掃的,倒也忙得不亦樂乎。
至於陸務觀每天處理完公事後都會「順道」來探望唐琬,並每隔兩三天就再次住上一晚,關起門來說掏心挖肺的私己話。
今夜,他又留宿在此,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想念在胸臆間漫開,迫使他急切的摟著她,眷戀的輕喚她百喚不厭的名。
「陸郎,」她由他的唇抵在她頸窩上,感受他鼻息輕拂心尖,「娘近來可好?」
「沒啥大礙,仍舊生龍活虎,權掌一切。」陸務觀見她還是如此的為他家著想,忍不住感慨起來,「瞧,這樣好的媳婦要上哪找?如此的一心向著夫家!真不知娘可有感受到,不然,怎麼這麼不懂得珍惜……」輕嚙一口,她雪白的頸間立即綻出一朵紅梅。
「出嫁從夫,不就是如此嗎?」她旋身,抬首迎上他的眼,無奈笑笑,「話說回來,我不在府裡,你真該多陪陪娘。還是…… 我回去好了?」
「琬兒啊…… 」他已經徹底地被她無私的奉獻精神給打敗了,「我好不容易才把妳藏來這裡,現在回去不就等於自投羅網,等著讓娘發落?」他再憶及娘欲強加在她身上的罪名,心裡更是一陣緊窒,「要回去,也要帶個孫輩回去,好讓娘沒藉口說話。」
「陸郎……」
他的保護與愛護,總是讓她的心裡充滿溫暖的能量,令人感動,並願意為他付出一切。
於是她捧上他臉頰,引頸輕吻上他,極柔、極長。
鴛鴦交頸般,他忘我的如法炮製,延續兩人的糾纏,直到她想到什麼事似的笑了,脣形扭曲才罷休。
「想到什麼了?」不願放開,又輕啄了幾下。
「總覺得自己這樣好像被你藏在外頭,見不得人的花街女子似的。」溫婉的深入眼底,她定定的望著他,嘴裡卻說著玩笑話。
「什麼嘛。」他皺了皺眉頭,輕點上她鼻尖,「妳和那些個陪笑女子怎能相比?」
「你怎知道不能比?」說的一副好像閱人無數似的。
「因為呀,」瞧她噘嘴佯怒的表情,他就覺得心花怒放了,「妳是我心中最好、最賢慧的娘子了,妳沒有太熾人的氣焰、孤高的倔強,卻還是有自己的堅持,但並不過度,樣樣適中,令人感到舒緩平和他又復摟著她,「試想一花街女子,怎會有如此氣韻?以夫為尊,事其母如己母,像個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,又如此的能夠忍氣吞聲,犧牲自己就為了維持家庭的平和?」
繞來繞去,話竟又回到兩人最不願面對的題材上頭,陸務觀這下碰到地雷,也只能將無解的難題化為一聲長嘆。
「的確,陸郎你讚了我這麼多,但我現在住在府外躲躲藏藏的也是事實。」心一凜,她收在他背上的手又箍緊了寸,「陸郎,你知道嗎,我會害怕,害怕現下的幸福若想維持下去,抓得越緊就只會流失得越快……」
好無能為力、不安的感覺……
「琬兒……」心事被說中,他已哽咽得連話語都說不完全。
可預見的事實,卻非常不願看它發生……
迎上她的晶亮眼眸,他發現淚光閃爍,心是疼得更緊了。
「走一步算一步了,對吧?」她又復觸上他頰畔,手指尖端穿梭到了髮絲深處。
別無他法了,他們都沒能命令時間停止,僅能眼睜睜的看其流逝。
既然如此,那便只能即時行樂,多擷取兩人之間的相處,留待以後回味。只不過,現在越甜蜜,往後的回憶就越苦澀呵……
拋下思緒,她壓下他的頭,恣意的吻著。
既然,往後都是苦澀,那她願意以加成的甜蜜換不可承受的苦澀!
這段日子,就讓她放膽愛他,無怨無悔、不求回報的愛他,若就此燃燒殆盡了,那也倒好!
她見到他的眼裡閃著和她一樣的光芒,他們都知道是什麼的。
是故此夜,兩人相擁的身子,再也沒有分開過。

──待續─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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