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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陽月至，芙蓉花開，雖時入初冬，但又被稱做「小陽春」的時節，大地還是一派灑脫。

    霜葉一時新，傲梅初綻蕊；靜池無波，落木蕭蕭，天鵝從遠方飛來準備過冬，在湖面上拍打著翅膀。他們夫妻倆受宸親王之邀來到行宮小住幾日，除了議事，也是散心。

    宸親王奉旨大婚，但他心情似乎不太好，也許是突然接到東海情報，久未惹事的龍夫人又率海寇蠢蠢欲動，他成親後幾日就得出發剿寇，與宸親王情同兄弟的楚禺自然也是同行，這使得花夢荷也是鎮日心神不寧，惴惴難安。

    更尤其，她方才想為二人添茶水，才走到議事廳門前，便聽得裡面所言之事──

    「看到你和師妹兩人琴瑟和鳴，出雙入對，感情甚好，我便放心了。」

    「望鈞，多謝你當日的成全，我和荷兒能走到今日，都多虧了有你。」

    「楚禺，不必言謝，你我情同手足，我信得過你，你能讓師妹幸福，我才能無所顧忌的，將師妹的一生託付於你。」宣望鈞幽幽嘆道，「楚禺，成親本應該是件喜事，但我怎麼覺得自己，還沒準備好，我……這樣是不是太對不起她了……」宣望鈞指的「她」，自然是他未來的王妃。

    「望鈞，不會的，你需要的只是時間，等過段時日，你們彼此找到了相處之道，自然就會水到渠成，舉案齊眉。」楚禺安慰的說，「相信你也會和你的王妃，相敬如賓，長相廝守。」

    ……

    頓下腳步，她帖耳聽完兩人談話，便打算旋身離去。

    心口發酸、喉頭也發酸，刺激性的液體滾動著，她將其逼回胃裡，卻更想掉淚。

    原來，她嫁給他，只是因為宣師兄的囑託？他娶了她，只是為了完成一份責任？他的真心，到底佔幾分？

    她緊閉房門，在桌前靜坐，想著相知相惜相伴相守的過往時光，又不禁紅了眼眶。

    他們倆，不是彼此相愛才要成親的嗎？

    她埋怨自己的鑽牛角尖。

    「荷兒，妳怎麼了？發生什麼事了？」楚禺回到房間，見到她揩淚的表情，問道。

    她泫然欲泣的靜靜瞅著他。

    「禺，難道你都沒有話想要對我說嗎？……你是不是，為了履行對宣師兄的承諾才娶的我？」她臉埋進他腰間，收緊環腰的雙臂，語氣幽幽。

    他在心裡輕嘆一聲，果然，問題不解決，該來的，還是跑不掉……

    「妳……在門外都聽到了？」他拉過椅子，坐在她面前，雙手拉住她的，「是我之過，我應該早些日子跟妳說清楚。」

    「我的確是答應殿下要好好照顧妳，但那也是因為我心繫於妳，若換作是他人，我必不會答應此事……荷兒，妳也知道我嘴笨，不善言辭，但我的這顆心，因妳而跳動，卻是貨真價實。」他拉過她的右手，撫上自己的心窩，讓她感受真切與赤忱，規律的心搏，訴說著他的情意。

    「荷兒，成親半年來，我們過得如何，妳也是清楚的；往後的日子，我只會更愛妳，只會多、不會少，嗯？」他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。

    她自從墜崖之後，就變得與以往不同，有時候會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，有時候又會有標新立異的想法，時常說風是風說雨是雨，雖然容貌依舊，但裡面的靈魂，好像不太一樣了。

    然而，此並無妨礙，他仍舊愛她，她的巧笑倩兮，她的喜怒哀樂，他都喜歡！他願意為她擋風遮雨、分擔傷病苦痛，甚至願意為她，付出性命！

    他想吻她，卻怕她不肯接受，她現在心情低落，並不適合。

    「禺，你知道嗎？說書人都說我是為了報恩才嫁給了你，其實不然，不論是哪個花夢荷，這輩子都是真切的愛著你，就算你是受了囑託也好，為了負起責任也罷，那都無妨，我只想要你的真心，而且我很貪心、是越來越貪心，我想要你一百分的真心，你給不給？」她啞聲道，梨花帶淚的看他，手指觸上他剛毅的面容。

    「給，我當然給！人人都說真金不怕火煉，就算我們分隔兩地，只要我們意志堅定，必然堅貞不移，荷兒，妳說是也不是？」他偏頭吻上他臉上的那隻手。

    「禺…….我好愛你，你不在，我必思念成災，孤枕難眠。」淚滴滴滑落，滾燙的滴在他的心頭。

    她不會攔他，大丈夫志在四方，更何況他是個大將軍，職責所在，他倆勢必得分離。

    人生得意須盡歡，莫使金樽空對月；白日放歌，有酒當縱，人生苦短，多思無益，唯有及時行樂、把握當下，將眼前過好，才是最重要的，不是嗎？

    憶及至此，她不再計較真心幾何，她湊上前，將他的臉拉到眼前，然後，抬頭吻將上去。

    她舔吮著他，一次又一次，像隻渴水的貓，淚珠顆顆潸然；他喉頭滾動，不再節制自己的慾望，一個使勁讓她跨坐在他腿上，雙手掬捧她臉，指尖摩挲著她的耳朵與髮絲；他吮去她長睫上輕顫的淚珠，沿著淚痕，然後來到唇邊，像是想把她吞進他體內一般，極深極烈的，吻她。

    她淚掉得更兇，不自覺的，無法或止，她努力的回應他，兩人唇舌糾纏……

    「荷兒，別再哭了，再這樣下去我也會……割捨不下……」

    他抱著她轉移陣地，趿鞋上床，欺身上她。

    他抓著她的手，兩人十指相扣，繼續努力吮去她似無止境的淚，吻，變得鹹澀而潮濕。

    許久許久，她才停止哭泣，烏雲過境，雨過天青。他深情的凝睇她，梳理著她的髮絲。

    「禺。」她輕喚他的名。

    「嗯？」

    「你真好，是我的天菜，也可甜、也可鹽……」

    「妳現在當本王是烤鴨還是豆腐腦？」

    這下好了，颱風過境後，又尋他開心了。

    「我的意思是說，你很酷。」

    聽不懂的左眉皺起。

   「你很帥。」

    聽不懂的右眉皺起。

    「你很有魅力。」

    聽不懂的眉峰皺起。

    「愛妃能否說人話？」

    「我的意思是，王爺俊雅多情、剛柔並濟、英明神武、有天人之姿……」語句益發小聲模糊，未完的字隱沒在他唇中。

    「多謝愛妃稱讚本王，因表現良好，本王重重有賞。」

    若要說她是飯，那當然是晴天的飯吃起來比較香，見她朗顏，他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。

    兩人分工合作的扒光了對方的衣裳，他深睇她眼，像是要看穿她的靈魂，接著眸光轉柔，帶著珍惜與疼愛，此番的旅程，從額頭展開……

    若她的臉是張地圖，那他的唇便是印章；若她的胴體是江山，那他的手便是旌旗，他密密麻麻的蓋印，攻城掠地的插旗，強烈霸道的宣示著擁有之權。

    他將她的腿拉開，掛到他肩上，這座堡壘的美麗霎時一覽無遺，他來到城門口，原本以指扣問，見無人回應，便改以唇，開始進攻──

    她大感震驚，為他此番不同以往的作風，她感覺到他呼出的灼熱鼻息在禁地蔓延，唇吻輕輕的碰觸，嘴裡的靈蛇搔著，逗著，接著竟然……直搗黃龍！

    「嗯……」蜂，竄入花芯，採得花蜜，汩汩的泉源流淌，她尖聲的嬌吟，連自己都覺得可恥，身上爬滿玫瑰色的疙瘩，就連臉，也快滴出血來。

    這隻蜂很狡猾，採得了花蜜，卻不願離開，這下居然回到她臉上，將她的腥香甜氛帶來，點點滴滴，與她共享……

    「荷兒，你好香……好甜……」她沾染了花蜜的嘴唇更加鮮嫩欲滴，如晨之朝露，泛滿晶澤；他吮吻她，語氣充滿喟嘆。

    「你……壞……」這是她這輩子做過最羞恥的事，「可是……我好愛……哦……」

    她指尖沿著他的人魚線，翩翩來到他的昂藏，攏捻抹挑，握捏撫觸，終於激發他喉中龍吟，他煩躁的低吼一聲，卻以極其緩慢的速度，甜蜜的折磨她……

    「禺…….快點……我……要…….」她求饒似的說道。

    「荷兒……我妻……」玉杵埋入，他疼惜的吻她，舌尖撬開她齒關，開始雙管齊下──

    肉身的撞擊，引發肉聲的響應，淫靡的水聲滋滋作響，他淋漓的汗滴入她胸壑，他以吻清潔……

    驀地，他被一股力量帶領，在床上旋轉了半圈，一個恍惚，他便被壓到了身下，她的髮梢有一下沒一下的搔撓著他胸膛，艷麗無雙的嬌顏在他的眼前上下晃動，嘴裡的嬌啼既痛苦又享受，她胸前的兩顆蟠桃極力誘惑著他，他終於受不了刺激的，起身叼住核實，拉扯著，兜轉著，似想破核，焠髓之味……

    水漿在她體內迸裂，這片沼澤於是充滿了生命的希望，他喘著氣，極力調息，他的右掌深入她髮線，額頭抵住她的，沉醉的閉上眼睛。

    「禺……沙場無情、刀槍無眼，你可得千萬小心……」她在他耳邊輕語，雖然明白此行他們大多是嚇阻、巡防、牽制，甚至鬥智，並沒有要正面交鋒的意思，她卻還是擔憂的說。「要不是現下身子多有不便，我多想和你並肩作戰，一同剿寇去……禺，我，不，我們，會在家裡，等你平安歸來。」

    「唔，什麼？」他乍聽，不甚明白。

    「我說，」她拉過他手，置於腹上，「我和孩子，會在家等你，平安歸來。」

    「荷兒，妳是說，妳有喜了嗎？」他又驚又喜，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猶為平坦的小腹，「確定嗎？多久了？什麼時候發現的？……老天，我們剛才這般折騰，要是妳真的有了，傷到了孩子和妳，可怎麼辦？」

    他串珠砲似的問題接連不斷，聽得她又好氣又好笑，「來行宮前才發現的，才快兩個月，太醫院上下都診過了，他們說孩子很健康，跟它父王一樣強壯。」最後一句，是她加的。

    像害怕脆瓷突然破掉一般，他緩慢輕柔的放倒了她，他的唇來到她臍眼，汲取麝香之味，吻了幾下，開始極其認真的說：

    「孩子，你聽好，父王過幾日之後，有很長一段時日不在你母妃身邊，你可得好生待著，平安長大；還有，要乖一點，別欺負你母妃，明白嗎？」

    「孩子才多大一點，你會不會太誇張？」她摸摸他後腦杓的頭髮，笑道。

    他才不管那麼多，他想說就說、想吻就吻，他窩回她身旁，與她側身相望。

    「禺……」她順著他髮際。

    「嗯？」他將她摟入臂彎。

    「今夜，我們在一起到天亮，好不好？」

    不想分離，只想今朝。他與她媾合，如交尾之蝶，相擁而眠，直到天翻白肚，東方熹微。

~~待續~~